2008年秋天,《凤凰生活》栖于河南,深耕中原。一年多来,我们一直在努力将我们的声音传递的更远。我们深信,杂志当然可以改变生活,我们可以为一个阶层搭建平台,通过交流让一个阶层彼此温暖。
这当然是一个最好的时代,我们置身于时代的澎湃潮汐之中,为弄潮精英书写传记,记下那些历久弥新的故事。有故事的人生才精彩。发出你自己的声音,舍弃夸耀与偏激;讲述你自己的故事,拒绝粉饰与千篇一律。我们期盼与你诚挚握手。
“瑟瑟秋风今又是”。今年的夏天仿佛来得太快,走得也快。接踵而来的秋天,带来了凉意,也带来高而远的天空。 • 一9月8日,一个凉爽到有些萧瑟的秋日,我与同事一起,采访郑州集美(整形)美容医院的董事长吴鸣。他是福建人,生于1974年,在郑州打拼了将近20年,功成名就。采访并不长,不到2个小时,却颇给了我一些触动。
贫乏却温情的年代
1998年的夏天,吴鸣从位于郑州市区熊耳河畔的房子中走出来,低着头,沿着大街慢慢地走,前往这个城市的各个大小医院,推销业务。他舍不得坐公交,因为一块钱对他来说,都很宝贵——够吃上一天面条了。这也是他继12岁前的贫困生活之后,又一次陷入贫困。曾经有一周时间,他和表哥两个人,只有10块钱生活费。两个人就天天玩扑克。起床就玩,玩到实在饿得受不了,再用白水煮点面条,两个人吃了继续玩扑克,“因为这样不太容易饿”。
至于房子,那是之前租下的,房租每个季度1000块钱,在那个时代算是挺贵的了,装修也比较不错。“因为之前阔绰惯了,住太差的房子,实在不习惯。”是的,在这之前,他有3、4年时间,过着鲜衣怒马的生活。二七广场旁边的名店的经理,都认得他。他骑着一辆“价值30万元”的进口摩托,腰里别着价值2万多块的“大哥大”,每日里和一帮朋友啸聚逍遥。
对于小时候生活的回忆,吴鸣印象最深刻的是,一年两身衣服,春夏秋一套,冬天一套。因为海边都是石头和沙子,衣服上身不到一个月就全磨破了。在剩下的日子里,就只能穿着破洞的或者打满补丁的衣服,光着脚丫子去上学;当然,更多的是去玩。每逢哪家乡亲办红白喜事,就能吃上一次肉。他回忆说,太苦了,我就想,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。
这一切,在他15岁的时候有了转折。他清晰地记得,12岁的时候,作为留守家庭一分子的他,见到了“几条大汉”,有人介绍说,“这是你的爸爸,这是你的叔叔……”他觉得陌生,恍如做梦。但是,亲人归来的好处,很快让他和他们熟络起来。因为,为了弥补常年在外、对家人的思念,他的父亲会拿出几张钱,哄他一起睡觉,哄他去买糖果吃。然后,某一天的早上,他一睁眼,发现父亲又消失了。
终于,15岁那一年,父亲带他来到郑州做建材生意。一种新的生活向他掀开了帷幕。那是1990年,从这个时候直到他19岁,这4年中,他每天骑着自行车,穿梭在这个城市,去每个正在施工或者即将开始施工的工地推销建材,对这个城市的发展与衍变了如指掌。因为年龄太小,在获得人生经验的同时,他遭受了许多嘲笑。后来,他干脆在自己的名片上印上头衔“业务经理”,因为“反正是我爸爸的公司,我印什么都没问题”。但是,他在采访时也承认,“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,哪里会有那么小的业务经理?” 这个时候,他已经过上了原来想也不敢想的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1994年,吴鸣19岁。他的父亲把郑州的建材生意托付给了他。熟门熟路,外加固定的回头客,他几乎不费什么劲,就可以每年挣到几十万元。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,1994年,还是一个贫乏却温情的年代。在那个时代,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,人们只要努力,就能找到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。那时候,一本普通图书的售价,多半只有2块多钱;一个两毛钱的烧饼,就能让一个下力气的成年人差不多吃饱;那时候的油条喷香而足量,还没有掺洗衣粉或者用地沟油;假冒伪劣产品尚未肆虐开来……几十万元,是相当客观的一笔财富。
因为这笔唾手可得的财富,从1994年到1997年,吴鸣迷失了。他找不到前进的方向,不知道自己除了吃喝玩乐之外,还应该做些什么。他似乎过着他从小喜欢看的武侠小说中,啸傲纵情的快意生活,却茫然而懵懂。现在,在他的人生记忆中,这短暂的几年,想必是面目模糊,难以分辨,找不到值得铭记的事件和记忆。而换一种思路考虑,如果他在此后没落下去,迟迟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事业,那么,这几年或许将是他永远难以忘怀的——时代的不同和人生的际遇,改变了太多东西,包括我们对于过去的回忆。
[1][2][3][4][下一页]